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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天空 第一章:没有顔色的世界
彼岸的天空第一章:没有顔色的世界
  天色渐暗,残阳似血。杭州高级中学的教学楼天台上,背靠水泥围栏坐
着的林慕秋缓缓站了起来。手抓着水泥围栏上铁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林慕秋
今年高三,他身高一米八二,头发微卷,眼神忧郁,鼻梁高挺,嘴唇棱角分明,
肤色微微有点黑,但却显得更有男人硬朗的味道。在杭高,林慕秋是女生公认的
男神,但无论哪个女生对他暗送秋波、献媚讨好,他都一律完全无视。

  校园里空无一人,天已黑,远处在校门口值班的保安已不可能看得到他。林
慕秋抓着铁杆,坐在水泥围栏上,双腿从铁杆与水泥围栏之间伸了出去悬挂在天
台边缘。抬头远眺,不远处的市区灯火璀璨,但在林慕秋的眼中,却似乎看不到
一点光亮的存在。

  十七岁的林慕秋人生虽有缺憾,但应该还是幸福的。他有一个非常爱他的母
亲,还有一个特别疼他的姐姐,他不愁吃不愁穿,小时候人见人爱,长大了就一
个字「帅」,从上幼儿园到高中,也从没人敢欺侮他。

  林慕秋的母亲冷秋离是市公安局二级警司,比他大三岁姐姐江星轩更是护弟
狂魔,容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要说缺憾,在林慕秋五岁那年,身爲警察的父亲在
追捕逃犯时出了车祸因公殉职。不过那时林慕秋年纪尚小,对父亲并没什麽太深
刻的印象与记忆。

  世间的事根本无法预测,在读高二时林慕秋突然陷入莫名的情绪低落,没有
任何原因,不是学习成绩不好,也没有受到任何挫折打击,就是越来越不开心。
无论母亲、姐姐还有老师同学如何关心开导,情况却越来越严重,甚至隐隐都有
厌世自杀的倾向。

  冷秋离带他去了专治精神疾病的市第七医院,检查后确诊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于是林慕秋开始吃药并进行心理治疗。虽然现代科技之进步已能将人送入太空,
但对于人的心灵与精神疾病研究仍处于初级阶段,爲什麽会有抑郁症的産生?抑
郁症到底是心理疾病还是生理疾病?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明确的定论。

  林慕秋知道自己有病,他不想让妈妈和姐姐担心,因爲他也爱她们。但是不
知爲什麽,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就是没有任何顔色,人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令他
産生一丝一毫的兴趣。他整晚整晚失眠,心髒像永远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无比
困难。下午坐在教室里,他的心髒时而如万马奔腾般疯狂跳动,时而如枯潭死水
般无声沈寂,在竭力的克制中汗水浸湿了内衣。

  林慕秋抓着铁杆的手在颤抖,只要放开手身体轻轻往下一滑,所有的痛苦都
将和他说再见,无尽的长眠或许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但这个世界还有爱他和他
爱的人,自己这麽走了,她们该多麽伤心。是不是应该努力撑下去,或许明天醒
来就会看不一样的世界。但他真的感到累了,学校的同学还以爲他有多高冷,但
只他知道自己就像狂风暴雨大海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他知道自己还
能撑下去,因爲还没有到最后的极限,但眼前这条黑暗之路会有尽头吗?自己有
一天能够看到一个彩色的世界吗?

  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出现在通往天台的门口,肩上二颗银星在黑暗中分明醒
目。她正是林慕秋的母亲冷秋离,她差一年就满四十,但看上去像才三十出头。
冷秋离身材挺拨容貌更是极美,乌黑的秀发,五官精致如画,给人一种印象深刻
的冷豔之感,柳眉下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隐隐有一种凛然
不可侵犯的威严。

  看着林慕秋以如此危险的方式坐在天台水泥围栏上,冷秋离的心提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脱掉皮鞋,赤着足向儿子缓缓走去。虽然她已调离了刑警队,但跟蹤
潜伏这些刑侦最基本的技巧依然炉火纯青。

  林慕秋根本没察觉母亲悄悄地来到自己身后,突然一股带着熟悉暖香的气息
从身后涌来,还未及细想,他已经被紧紧抱住。不用回头,林慕秋也知道是妈妈
来了。他松开了抓着铁杆的手,任由妈妈将他从水泥围栏上拖了下来,在他双脚
站在地面时,妈妈并没有松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在这刹那间,林慕秋感到城市的灯火似乎有了些许顔色,自己又让妈妈担心
了,心中翻腾起浓浓地歉疚,他低下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紧紧搂着儿子,冷秋离的心才稍定了些,但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一年
多来,儿子药已经不知吃了多少,心理医生也换了好几个,她想说的、该说的也
早都说完,但儿子还是那般对人生无生趣、悲观绝望,凭着多年刑警生涯的敏锐
直觉,她察觉到儿子身上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而且一天比一天浓郁。

  「妈,我没事,放学了不想这麽早回家,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正準备回去呢。」

  冷秋离还是没说话依然紧紧抱着儿子,似乎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儿子不
仅和他父亲长得极像,连脾气都像。受了再大的苦也不会有任何抱怨。在儿子得
病最初时,冷秋离没有十分重视,甚至还骂过他,认爲他根本是矫情,是没事找
事。但随着对抑郁症的深入了解,冷秋离慢慢知道了儿子被病痛折磨时的痛苦,
她非常非常心痛,但却又无能爲力。

  「妈,我们回去吧。」

  林慕秋轻轻一挣,但妈妈纤细的胳膊却似钢圈般纹丝不动,歎了一口气,他
能够理解妈妈的心情,但每天挣扎在没有色彩的世界里实在太难受了。

  黑暗寂静无声,林慕秋没再解释或道歉,他不想说违心的话欺骗妈妈,他只
感到在妈妈的怀抱中很温暖、很安心。

  「我们回家吧。」冷秋离终于轻轻放开了手,在儿子转向自己时,她快速抹
去眼角沁出泪花,冷豔的脸庞露出温柔美丽的笑容。

  路上母子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閑话,都回避今晚发生的事和林慕秋的病情。
回家后,林慕秋做完功课便上床睡觉,关灯后那种梦魇般的感觉又一次像巨蟒将
他紧紧缠绕。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孤独,但又不是孤独;很难受,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
难受;像是预感下一刻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虽然下一刻什麽事也没发生,但还
是觉得再下一刻依然会有更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林慕秋感到很绝望,如果知道爲
什麽绝望,或者还会存在希望,正因爲不知爲何而绝望,才会更加彻底地绝望。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林慕秋突然无比渴望妈妈的拥抱,在天台上被妈妈抱
着的那一刻,心中的梦魇可能是怕妈妈而躲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消失,但心灵有
了片刻的安甯。

  从林慕秋记事起,妈妈是天底下最忙的人,好在某天他突然多了一个姐姐,
所以童年倒也并不孤单。他和姐姐同住一个房间直到初中,冷秋离才将阳台改造
成一个小房间让姐弟分开睡。身爲刑警的妈妈经常早出晚归,但姐姐对他的照顾
无微不至,不过姐姐毕竟是姐姐,在儿子心中总无法和妈妈相比,更何况他姓林,
姐姐姓江,他们之间其实并无血缘关系。在他患了抑郁症后,冷秋离爲照顾他离
开刑警队转成文职,此时他快十八岁了,虽然母子血脉相连不至于生疏,但难有儿
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儿子房间的灯虽然关了,但冷秋离又怎麽睡得着。蹑手蹑脚走到儿子的房间
门口,粗重的呼吸和辗转反侧的声音表明儿子正受着病痛的煎熬。该吃的药已经
吃了,是不是该考虑让他住院治疗?上次和他提起过,儿子坚决反对。不过也是,
想想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没病也会变成精神病的。还有什麽电击疗法、休克疗法,
想想就让冷秋离感到不寒而栗。

  冷秋离听一阵回到沙发坐了一会儿,过了会儿忍不住又去听。曾以冷静果断
出名的市刑警队副队长此刻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不停走来走去,一副束手
无策无奈焦急模样。

  虽然冷秋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林慕秋就是感到妈妈是在门口,他不想
妈妈这麽担心,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儿子起床的声音,冷秋离第一反应想溜
回房间,但转念一想,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刚好儿子打开
了房门。

  「妈,你还没睡吗?」

  穿着睡衣的冷秋离像刚从卫生间出来,但有些拙劣的演技连林慕秋都瞒不过。

  「咳咳,今天好像有点睡不着,你这麽迟了怎麽还没睡呀。」

  「我也睡不着。」林慕秋脸突然红了起来期期艾艾道:「妈,你能陪陪我吗?」

  「当然可以。」冷离秋没有丝毫犹豫地道。

  跟着儿子走进房间,看着他躺下,冷秋离坐在了床边。

  「妈,客厅灯太亮了,把门关上好吗?不然我睡不着的。」

  抑郁症的人有时更喜欢黑暗,世界已没有色彩,在黑暗中反觉得自在一些。
更何况,一直以来妈妈对他还是蛮严厉的,虽然得病以后,妈妈的态度要多温柔
就有多温柔,但他还是有一点怕妈妈,在黑暗中看不到妈妈的脸就不怕了。

  冷秋离关上房门,又坐回到床边。这样也好,她也觉得在黑暗中放松自在一
些,儿子毕竟大了,何况她和儿子很少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林慕秋转过身,一手
抓着妈妈右手,另一手手越过妈妈大腿找寻她的左手。

  冷秋离连忙把左手递了过去,让他握住,儿子手掌很有力,和他的父亲一样,
冷秋离突然想起丈夫,心神免不了一阵激蕩。儿子手心潮热还都是汗,冷秋离想
起刚才看到儿子时他的背心好像都是湿的,现在天又不热,流这麽多汗只能说明
他真的很难受。冷秋离的心在刺痛,她多麽希望自己能代替儿子去受那些苦。

  「儿子,明天你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假,休息一天没事的。我和星轩说了,
她明天没课,白天让她陪你,晚上我早点回来,给你烧好吃的,好不好。」

  「你烧的还不如姐烧得好吃呢。」

  「我不正在学嘛,不烧又怎麽能烧得好呢?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嘛。」

  「道理是对的,妈,你不觉得你烧菜的水平提高得也太慢了吗?」

  「人总是有长有短,你妈破案行,烧菜还真是不行呢。」

  「妈,你想回刑警队就回去吧,我看你去管人和烧菜一样没天份的。我……
…我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握着妈妈的手,依偎在妈妈身边,林慕秋感到心中的梦魇又识趣地不知躲到
哪个角落去了。

  「儿子,妈妈以前陪你太少了,我不会回刑警队了,这些天我都在想,如果
你还天天这麽不太开心,我把工作辞了,就在家天天陪着你。」

  「你不上班了,我和姐怎麽办,她大三,我高三,离赚钱还早着呢。」

  「那倒也是个问题,看来不上班还真不行。」

  「妈,我有点困了,你能像在刚才那样抱抱我吗?」神经松驰下来的林慕秋
很快感到浓浓的困意。

  「唔。」冷秋离感到儿子的情绪明显好多了,或许过去陪他的时间真的太少,
他五岁就没有了父亲,自己以爲星轩能照顾好他,但现在看来好像是错了。

  这一晚林慕秋睡得特别踏实香甜,起来看到桌上摆放着稀饭油条馒头,上面
还有妈妈留言的纸条,说已经帮他请好假了,等下姐姐回来,让他和姐姐出去玩
玩。在常人理解中,对于抑郁症的病人,除了积极治疗,应该多陪伴、多开导、
多做让他开心的事,冷秋离和他姐姐都是这麽努力在做的。

  吃过早饭回到房间林慕秋打开电脑,提示有新的邮件。2018年了,QQ已快被
微信所取代,人与人之间联系方式越来越简单便捷,会给他发邮件是只有一个叫
「爱星星的天空」的网友。

  在刚得抑郁症的时候,林慕秋情绪还没像现在低落,但已经开始失眠,晚上
睡不着的时候他在论坛贴吧发过一些诉苦的贴子,「爱星星的天空」便是在那时
认识的。在林慕秋给了他邮箱地址后,两人便以电子邮件进行联系。林慕秋个性
要强,抑郁症带来的痛苦,他不想过多地和妈妈、姐姐诉说,有个陌生人愿意听
听他心底真正的声音,算是在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中一件有意思的事。

  林慕秋随手点开了邮件。他取的网名叫「彼岸」,彼岸是人心之向往之地,
也是人死后去的地方,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刚刚开始发病,却已隐隐有厌
世倾向。

  「这些天心情还好吗?前些天我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问题,我觉得对你,我
能做得只有倾听和理解,虽然在同一片天空下,可能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有和很
大不同,所以我要做的是能理解的也去理解,不能理解的也要去理解。」

  「前些天,我爸又把一个世伯的女儿领到家中,说小时和我玩得很好。我认
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麽一个人,玩得好不好已记不清了。我明年才毕业,老爸
已这麽着急张罗着给我找对象了,也真是无语了。」

  「还有半年多就毕业了,你说我要不要向我们队长表白。你知道的,我喜欢
跳舞,不喜欢打篮球的,我是爲了他才学的。你说你篮球打得也不错,应该知道
打篮球的辛苦吧,风吹日晒不说,还挺容易受伤的。虽然我和他现在是好得不能
再好的哥们,一起洗过澡,还在一张床上睡过,但这话怎麽说得出口。如果我捧
着鲜花又或什麽更加贵重的礼物,然后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队长,其实我很喜欢
你。我估计他的眼睛连着下巴都会一起掉下来的,但不说我又好不甘心,所以这
些天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苦恼。」

  「对了,你可别怕,别不回我信,我相信你一定也长得很帅,但你年纪比我
小,我是不会对你感兴趣的,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我想是不是该从长
计议,我正引诱他往我爸公司投简曆,只要在我爸公司里,还怕没有接触机会。
我毕业了也会去我爸的公司,在我爸的公司一切不都由我说了算,哈哈。」

  「不过,再想想也有问题,要是给我爸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这是不是
有点太危险了。但是他如果不去我爸公司,就没有那麽多见面机会了,现在刚毕
业的大学生在职场压力很大的,加班到十点、十一点都是常事,别说打篮球,连
朋友偶尔聚会都可能不太有时间。」

  「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事,不知道会不会让你更加心烦,你有什麽烦恼的事,
尽管向我倾述,我说过我是一个愿意做你树洞先生的人,我保证现在是,将来也
是。」

  愿意做别人树洞的人大多是温柔又善良的人,虽然「爱星星的天空」有点娘
娘腔,还有同性恋的倾向,但林慕秋还是愿意和他成爲好朋友。他的妈妈很善良
而且很爱他,但温柔嘛就有点那个了,小时候林慕秋因爲调皮没少挨妈妈的打。
虽然这一年妈妈突然变得很温柔,但这并不是妈妈本来的性格。至于姐姐,林慕
秋刚想到姐姐,就听到房间打开的声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关上了电脑。

  「慕秋,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声音到人就到,江星轩也不敲门旋风般沖进弟弟的房间。林慕秋被封爲男神
是在读高中后,而江星轩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是一致公认的校花女神,而且是没
有人可以和她比肩的那种。

  江星轩长发及腰,杏脸桃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切展现女人美丽的元
素都彙聚在脸上,而且融合得天衣无缝,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有莫名其妙的人在
街上拦住她说让她去试镜拍戏。她身高有一米七三,腿看上去特别长,即使不穿
高跟鞋,走到哪里都如鹤立鸡群般吸引人的目光。江星轩的美与冷秋离的冷豔不
同,她性格爽直,虽然美却不会让人感到有压力,就像春末夏初时的微风,让人
感受着舒爽的暖意不由自主地沈醉其中。

  「今天我没课,你说我们去哪里玩?杭州乐园吗?今天周五,人少不用排队,
去吗?」

  林慕秋摇了摇头,杭州乐园他和江星轩已经去过不下十次了,都快玩吐了。

  「那麽我们去爬山好不好,去北高峰好不好,上次你说走不动我们坐缆车上
去,这次我们爬上去好不好?」

  「姐,累呀,爬不动。」

  「那………那我们去逛银泰好不好,天快冷了,看看有什麽好看的夹克给你
买一件。下午要不要去看本电影。现在放什麽电影呢,我看下呵。」江星轩拿出
手机查了下道:「张艺谋的《影》,我听同学说过,乱七八糟地讲什麽都不知道。
还是这本比较好,周润发的《无双》,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周润发的吗?哦,还
是讲制造僞钞的,应该还蛮刺激的,怎麽样,去吗?」

  「姐,我不怎麽想看。」

  「那……那你想干什麽呢?」江星轩开始挠头。


     「我……没什麽想干的。」

  「那怎麽行,我都回来了,难道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干坐一天吗,不行,你
说,到底想去哪里。」

  江星轩知道林慕秋有抑郁症后查了很多的资料,最后她采取的做法是当做什
麽都不知道,只是尽量哄他开心。看病、安慰、开导这些事,她清楚妈妈要比她
内行百倍。

  「我不知道。」

  「这样,姐姐带你去个地方,有很多美女的,当然她们都比不过姐姐啦,你
什麽都不用做,坐着看看就行。」

  「没兴趣。」

  「唉,实话和你说吧,我和几个同学準备排个舞蹈,学校文艺演出时跳的,
今天她们特意去了舞蹈工作室请专业老师来教,你姐当然比她们跳得好多了,本
来不去也关系,反正现在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呗。你应该好久没看姐跳过舞了
吧,想不想看看呢?去吧,算姐求你了。」江星轩抓着林慕秋的手摇了起来。

  江星轩从小很喜欢跳舞,而且跳得非常好,有专业水平,曾经想报浙江传媒
学院的舞蹈专业,但冷秋离说了句:女孩子学什麽跳舞,还是学点实际的比较好。
于是,江星轩报了浙江工商大学的金融学本科。作出这个决定她不曾后悔,但她
还是一直很喜欢跳舞。林慕秋当然知道这个,看到姐姐明亮的大眼睛充满着希翼,
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好耶,换衣服,我们出发。」江星轩开心地跳了起来。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江星轩挽着他的胳膊,虽然两人相差三岁,但林慕秋身
材高大,而且抑郁症让他原本稚嫩的脸看上去成熟了许多,所以在别人眼中,绝
大多数会认爲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林慕秋感到姐姐翘挺的胸紧贴他,随着两人的步子在手臂上不停摩擦跃动,
突然他回忆起昨晚妈妈抱着他的时候,妈妈柔软的胸脯也曾紧紧贴在他背脊上。
在黑暗的天台上,妈妈是那般用力地抱着自己,后背传来火热火热的暖流,让彷
徨无助的他感到不再寒冷。在自己的房间里,妈妈的胸脯开始只是轻轻触到他后
背,他将身后靠向妈妈,妈妈的胸脯才整个贴在了背上,现在回想过来,当时除
了紧绷的神经松驰了下来,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快乐与兴奋。当时他太累了,并
没有太多想便睡着了。但此时此刻,林慕秋不知是因爲姐姐,还是因爲想到了妈
妈,竟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的快乐与兴奋。

  「你脸怎麽红了?」

  「啊,大概天太热了吧。」

  「热吗?还好吧,要买支棒冰吃吗?那边有。」

  「哦,不用了。」

  「对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什麽?」

  「以后你在我同学面前别叫我姐了。」

  「啊,那叫你什麽?」

  「叫我名字呀,星轩,要麽小星,小轩都行。」

  「啊,爲什麽呀?」

  「你老姐啊、姐的,好像我很老一样。」

  「好吧,那你说叫你什麽?」

  「我想想呵,那就叫小星好了,小星星,多好听。」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小星星,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什麽,我才二十一岁,才比你大多少呀。」江星轩在弟弟胳膊上狠狠
地拧了一把。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小星,小星星好了吧,车站不是在那边,你拖着我
往前走干嘛。」

  昨天在妈妈怀中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林慕秋感到心情比往日要好多了,江星
轩自然也能察觉到弟弟的情绪,看到他心情不错,脸上也笑得像是花一样。

  杭州的地铁很拥挤,十月天气还没转凉,江星轩只穿着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
车厢里人挤来挤去,几个油腻大叔有意无意往她身上靠。林慕秋看到姐姐不停皱
着眉,便让她背靠着坐椅挡板,然后用胳膊围成一个小圈将她护了起来。江星轩
抓着他的胳臂,低着头脸颊慢慢浮起绚丽的红霞。

  江星轩的父亲是检察官,母亲是越剧团的演员,八岁那年,仇家上门杀害了
她父母,藏在壁橱里的她侥幸躲过一劫。是冷秋离第一个发现了她,江星轩在看
冷秋离第一眼,便将她认作自己唯一的亲人。

  江星轩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是离世就是体弱多病,冷秋离领养了她,后
来丈夫在追捕杀害江星轩父母凶手时遭遇车祸身亡,但冷秋离并没有将丈夫的死
责怪到江星轩身上,对她一直疼爱有加,她打自己儿子从不手软,却从没碰过江
星轩一根手指。

  江星轩懂得什麽叫知恩图报,对弟弟自然好得不能再好,当林慕秋越长越高,
在她需要抬起头和他说话时,在某一天她突然感到对越来越帅气的弟弟有的不只
是亲情,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情感。

  在林慕秋患上抑郁症后,江星轩心中确认,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喜欢上了这
个弟弟,不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喜欢,而是情侣爱人间的喜欢。江星轩觉得身爲
警察的妈妈对她的心思有所察觉,在她心目中,冷秋离的话就如同圣旨,如果她
反对,自己再喜欢也是白搭。江星轩极力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她和弟弟都还小,
一切得到将来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林慕秋尽快走出抑郁症的阴影。

  走进舞蹈工作室,江星轩的同学看到她来极爲高兴,她是领舞,舞蹈要想在
校文艺彙演中获奖一大半得靠她。

  「你弟弟也来了,好久不见了呀,哈哈,你弟弟越来越帅了!」

  虽然她们都要比林慕秋大几岁,但高大的帅哥谁不喜欢,更何况是眼神充满
忧郁的帅哥,于是舞也不跳了都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别像狼一样好不好,他还才读高中,别吵别吵,你们都不排舞了吗?
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练得怎麽样了。」江星轩赶紧将林慕秋护在身后,挥舞着手
臂驱赶着吵吵闹闹的同学。

  林慕秋有点后悔来看什麽排练了,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好意思立刻走,闷
声不响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你坐下,我去换件衣服,不用搭理她们,好好看姐姐跳就行。」江星轩递
了他一瓶矿泉水。

  在江星轩再三严令下,她的同学也不敢去挑逗坐在角落里的忧郁小帅哥,在
林慕秋有些无聊时,看到穿着天蓝色短袖背心、黑色西装短裤的姐姐走了出来。
虽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但林慕秋看到精心打扮过的姐姐还是有种眼前一
亮的感觉。

  江星轩和她同学排的舞蹈是《芳华》,2017年冯小刚的电影《芳华》大火,
各高校文艺彙演几乎都有人跳这个舞。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漓漓鲜血染红它。」

  林慕秋并没有看过《芳华》这部电影,但也知道姐姐跳的这个舞非常火,上
个月学校迎新文艺演出,也有女生跳过。虽然一样的旋律,差不多的动作,但姐
姐要比那个校文艺部长跳得好太多太多。

  看着姐姐干净利落、柔美大气的优美舞姿,林慕秋感到身体有些发热。和姐
姐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林慕秋还是第一次发现姐姐的胸竟然那麽挺翘,被撑起
的天蓝色背心下半截像是被挑起的门帘,在空蕩中无风也会飘动;而且姐姐的腰
肢是那麽柔软纤细,他第一次注意到姐姐的小腹竟有马甲线的存在;还有他第一
次感到姐姐穿着白色舞鞋的腿是那麽修长,线条是那麽流畅,肌肤的色泽更白皙
得有些令他有些目眩。

  突然,林慕秋感到双腿间那男人的东西不知什麽时候竟然硬了起来,他感到
脸上发烧,双腿蜷缩将那东西夹住偷偷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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